【息白】断桥 2
今天的息衍略显沙雕。
白毅从没同息衍讲，自己头一眼见到他，心中便微微一动
这般琐碎事当时他浑没留意，只道息衍多少算个形貌端正举止潇洒的大好青年，全凭实力撞进了自己眼里。
情事过后，息衍懒懒揽着白毅肩膀，自觉此情此景缠绵无限。
息衍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多，正想了一篇话要讲，看一眼臂弯里的人却迷迷糊糊地正欲睡去，再想到他这两日的辛苦，怎舍得叫醒他。
息衍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挪下床，摸进厨房打开冰箱，将里面仅存的三个鸡蛋一碗剩饭半个洋葱四分之一棵包心菜物尽其用地做成了炒饭。洋葱爆出香气来，混着蛋白质微焦的味道，闻着居然也像是什么美味佳肴。
白毅小憩片刻，终归还不是睡觉时间，也被这香味勾了出来——他总算是想起自己还没吃过晚饭。
“饿了没？”息衍眉开眼笑地对着那盆金灿灿的蛋炒饭，一副得意的样子。
“嗯。”
白毅接过息衍殷勤递来的饭匙，饶有兴趣地尝了一口。
“咸了。”
“好呀，我辛苦做给你吃，还挑三拣四？”息衍哼了一声。
“你人在我家里，吃着我家的粮，我还说不得了？”白毅嫌弃了一回息衍的手艺，下手却比谁都快。
“口是心非啊。”息衍将椅子又往白毅边上挪了挪，这才满意地坐下，喜滋滋地同心上之人共餐一饭。
吃完饭，白毅拿出手机看了眼新闻，除了暴雨橙色预警，没有什么旁的消息。
“死了这么多人，一点声儿都没有。”白毅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晌的轻快心情却是显见的化作乌有了。
“嗯，费了好大力气，暂时没走漏风声。”
“我知道你们来头很大，手眼通天，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息衍叹了口气，神色难得地认真起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我现在不能多说，我只能告诉你，白毅，现在的情况比你想象得还要严重得多。
“……太平洋上有一个小岛国，已经没有消息了。卫星上也看不见它了。海平面没有升高，没有地震，没有火山活动，但是它就是悄没声息地不见了。”
“是不是……”白毅迟疑了一下，“最后我们都活不了？”
“不知道。”
白毅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从息衍的表情里再确认一番他的认真程度，半晌，站起身，“不早了，我先洗洗睡了，明天还得上班。你随意。”
“你不相信？”息衍抬起头来看他。
“我没有不信。”
“如果，我说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了，你岂不是白白辛苦去救那些人？”
那是两人重逢后息衍第一次看到白毅完整地露出笑来，尽管不是真的表示愉快。白毅说：“人在世上能多有一日便是一日。”
白毅仰卧着。他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接着听到客厅的灯“啪嗒”一声被关上，然后息衍走进来，窸窸窣窣地躺到了自己身边。
“你说得真好。”
“嗯？”
“人在世上能多一日便是一日。”息衍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最鲜活的有才能对抗最空洞的无。”
“最鲜活的有？”已是静寂的夜里，白毅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比如蛋炒饭咯。”息衍声音带笑，“再比如……爱情。”
“白医生，如果这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三个月，你愿意同我一起享受生活吗？”
“我们刚认识半天呢。”白毅也轻声回答。
“没有办法咯，时间紧急。”
息衍终于说出了这篇他早想好的话，一时却没等到回答。
他有一点忍不住了，却没灵感再编出什么话来。
“好吧。”白毅忽然说。
“啊？”
“太晚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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